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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海同这两天日子不好过。
晚上十一点，他还在办公室转圈，打完电话，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刚刚砸碎一个水杯，秘书也不敢进门，会议记录摊在桌子上，他的脑子里满满都是来自甲方的嘲笑。
甲方在会议上的技术质疑，一句句都像刀子，而银流的技术组员居然一个也没办法回答出来。
真是小看了周一鸣，不，说不定是被他故意摆了一道。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一个顶尖高校的老熟人。
给我找个厉害的人，明天就要，薪资这个数，我自掏腰包。但你记住，我只要最厉害的，别给我歪瓜裂枣！
那边愣了一下：这个薪资自掏腰包你疯了
汤海同当然不是疯了，但他为了保住自己在银流的地位，不被上面发现或质疑，自然就保不住自己的腰包了。
至于姜蕾，考虑她做什么呢图个新鲜罢了，小姑娘满街都是，她又算得了什么呢不，她还是有用的，可以当成最好的甩锅对象。
自掏腰包让汤海同肉疼不已，好在这钱花得值，老熟人推荐的工程师小刘的确靠谱，花了好一番功夫，卡在最后一刻解决了技术难题，融资虽然磕磕绊绊，总算是通过了。
汤海同的地位是保住了，但姜蕾却没那么好运。融资过了的第三天，集团上级高层发了个通报。
内部处理决定，说是与甲方系统交付期内，沟通失误，法务审核流程不严，负面舆情扩大，影响公司业内形象。
处分的对象正是姜蕾。
法务总监的位置她坐了三年，如今她被降级、记过、调岗。工牌卡被收了，行李也被收进纸箱，送到基层员工办公室。
她去求汤海同，对方压根不搭理她，像避瘟疫一样避着，只怕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里间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妖妖娆娆的姑娘，门迅速合上，姑娘扭过姜蕾的身侧，看了她一眼。青春无敌。姜蕾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好几岁。
她知道汤海同就在里面，但压根见不到他的人。
汤海同，你别装，你就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姜蕾在汤海同门口疯狂敲门，被保安押送出去，汤海同的秘书神色鄙夷地请她自重。
姜女士，您赶紧走吧，汤总很忙，没时间跟您耗着，请您自重。
汤海同的确很忙，接下来的几个月，他的行程日日爆满。虽然前段时间憋屈了点，但不管怎么说，周一鸣做出来的东西的确是能卖个好价钱。
汤海同在三个月内连跑七场论坛、五个路演项目、三个科技沙龙。每一场都全力推广所谓银流自主研发的跨时代国产智能调度解决方案。
他的重点主攻客户是各级国企，尤其侧重电力、交通和金融领域。他是生意人的性格，知道怎么包装推广产品，每一次演讲都得到了不少感兴趣的客户咨询。
汤海同频繁出镜，渐渐从之前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新来的工程师小刘总会提醒他：
汤总，低调些，稳住别吹太狠。
他觉得这毛头小子扫兴得很，跟那个周一鸣好像是一路货色，讲出来的话句句都在戳他的肺管子。但是现在还需要他，汤海同只好强忍了开人的冲动。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为什么小刘总让他低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