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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杜珏匆匆上门。
谢怜的食指正压在顾皎皎虎口教运笔,砚台里的松烟墨漾着涟漪。
杜珏的官靴碾碎了一地桂花,神色慌张,径直冲向后院找她。
清水巷的哑女,死了。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异常清晰,大夫过去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毫笔尖悬在长乐未央的央字上,墨汁突然坠成黑蝶。
一瞬间,顾皎皎只觉得耳边猛然嗡鸣。
她盯着杜珏靴尖的泥渍,那是清水巷特有的红黏土。
谢怜的手掌迅速覆上她颤抖的肩膀。
你再说一遍
顾皎皎的声音像从井底传来,难以置信。
廊下白鹦鹉突然学起姐姐的咳嗽声,那是顾皎皎上月教它的把戏。
杜珏解下染血的荷包,递到我面前。
粉锻银花,是她亲手绣给姐姐的生辰礼。
顾皎皎胸膛剧烈起伏,大脑一片空白。
谢怜带着她一路赶去。
马车颠簸中,她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
她甚至还在期盼,这是一场几人联合捉弄自己的恶作剧。
老天开眼,应当不会那么残忍吧。
从进入乐坊到被卖进漱玉馆这几年,她身边的亲近的人基本都死光了。
姐姐也已经明明受过伤了。
就算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孽,此生也早就还完了。
姐姐都已经残疾了,为什么还会死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
肯定是假的。
她目光呆滞,死死盯着手里那沾了血的香囊。
马车停稳,清水巷独有的潮气扑面而来。
似乎掺杂了一丝血腥气。
她不敢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