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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很多次,如果鹿嘉禾没死,他找到她后要下跪向她道歉,她为他付出了很多,他不应该用其他女人气她,更不应该和时悦结婚。
现在他报复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误会也都解开,鹿嘉禾可以打他骂他,只要她能回来,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即使鹿嘉禾要他的命也可以。
可是鹿嘉禾现在真的出现在眼前,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不知该从何说起。
鹿嘉禾也在静静打量眼前的男人,相比五年前她离开时,贺砚州身形消瘦了很多,脸颊微微凹陷,胡茬也若隐若现。
笔挺的西装,经历多个小时飞行和捐赠仪式,衣角已经微微褶皱。
鹿嘉禾知道他们终有一天会相见,这几年贺砚州帮助了云城很多学校,她经常能在新闻里看见他。
不见还好,一见面,鹿嘉禾才惊觉她其实很想贺砚州,只不过刻意隐藏在心底。
她曾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能让她彻底放下贺砚州,可此刻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对视,她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想念从未停止过。
他们一起度过大学的青涩时光,谈过无忧无虑的恋爱,深情相拥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后来他俩分崩离析,互相折磨又不得不见,最后落得一场假死离开。
这份思念一直都在,只是她不敢面对,不敢承认罢了。
这五年在云城的生活很平静,抚平了鹿嘉禾内心的波澜。
马上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又要开始,她就这样岁岁年年守着云帆和嘉穗长大就很好。
至于贺砚州,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纠葛、误解与无奈,童话故事早已落下帷幕,不会再有以后了。
可贺砚州显然不这么想,雨滴接连不断地打在地面,仿佛是他此刻纷乱内心的具象化。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溅起大片水花,贺砚州下意识侧身将鹿嘉禾和孩子护在身后。
意外打破了宁静,贺砚州鼓起勇气开口问候:当初你为什么要假死离开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鹿嘉禾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呆在贺砚州身边,她整个人都被阴霾笼罩,太过窒息。
只有逃离那个让她近乎绝望的环境,她才能大口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
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表面看似愈合,夜深人静时的隐痛却总会提醒她,伤口还在。
揭开旧伤,除了徒增痛苦,别无他用。
所以,她选择缄默,不想再提及那些过往。
我很好,已经在云城结婚了。
贺砚州喉结滚动,低头看了看孩子,艰难地问出:孩子多大了
鹿嘉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快地说道:三岁。
她似乎看穿了贺砚州的心思,调侃道:贺总不会以为这是你的孩子吧
不等贺砚州回应,她又补上一句:别自作多情了,孩子不是你的。
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贺砚州脑袋上,世界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唯有鹿嘉禾已经结婚生孩子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呆立在原地,满心的期待如泡沫般破碎。
无数次幻想与鹿嘉禾重逢后的场景,每一个画面里,他们都紧紧相拥,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
可如今,她已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组建了新的家庭,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们错过了彼此,彻底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