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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飕飕的,沉溺黑暗中的微弱灯光像一团团渺小火星子,明明灭灭,不少人脸上生出道不明的茫然与惶恐。
农村住久了,啥稀奇古怪的事没听过、没见过?
比如那山顶,邪不邪门?
鬼知道。
几户胆小神叨的人家,只得转头怒骂家中发癫的鸡狗来壮胆。
再说苏家父子二人做好打算,苏老汉提上煤油灯,苏铁忠要再看一眼顾淑倩。
挺高一个男人,首愣愣杵在门口不敢进屋,缩去门后抹泪,“倩儿,你等我啊,我去李队长家借驴车,回来就送你去卫生所。”
满手是血的王婶抬头,朝门口说了句“快去快回”,然后又赶紧稳住顾淑倩下滑的双腿,“倩儿啊,再加把劲儿,孩子己经露头了。”
窗外刮起夜风,床头的蜡烛险些熄灭。
又望了眼媳妇,顾不得多想,苏铁忠一把拿走父亲手里的煤油灯,只是爹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铁忠,你守家,我去。”
头发花白的老人喉头哽了些话,担心顾淑倩真有个三长两短,苏铁忠一走,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没得见。
苏铁忠红着双眼摇摇头,“爹,你瞎凑啥热闹,大晚上的眼睛又看不见路,我去。”
里屋,顾淑倩咬破嘴唇,勉强睁开打架的眼皮,鼓足最后一口气,她破口大骂:“狗日的苏铁忠,挨千刀的玩意儿,老娘再给你生娃儿,老娘就不姓顾!”
女人带了哭腔的骂声后,是一阵婴儿洪亮的啼哭久久回荡在屋内。
“哇…”如释重负的王婶跑出屋拦人,“别去别去,倩儿生啦!
是个闺女!”
苏铁忠老泪纵横啊,抬起胳膊肘使劲儿蹭脸。
菩萨保佑,媳妇没事。
“倩儿啊,是我对不起你,等你身体恢复,咋个骂我都行,打我一顿都乐意。
让你遭罪了,给我苏家添了后人…”苏铁忠扑去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