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进来,隔着门板应了一声:“奴才在。”
秦宴扭开头,似是再不愿意看见盛妧:“她以后再也不是贴身女侍了,换个人上来伺候。”
盛妧脾性严厉,先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没了高位,可想而知以后的日子会多不好过。
然而盛妧仍旧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站起身推开了门。
可在迈出去的前一刻,她还是再次开了口:“兴许你觉得没什么区别,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当初告诉庄妃的,是助她登高位,不是得宠。”
盛妧走了,因为刚才的发作,整个乾元宫都安静得针落可闻。
秦宴靠在罗汉床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她刚才的话,是登高位,不是得宠……
这有什么区别?!
他气得将矮桌上的东西砸了一地,可诡异的是,心里的火气竟然真的消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听得懂盛妧的意思的。
后位不管是谁的,都不会落在盛妧身上,所以谁坐都一样,可得宠这件事,是关乎圣心的。
盛妧她……
秦宴踹了一下椅子,愤愤不平道:“这算什么?这个女人真是偷奸耍滑,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椅子翻倒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人,蔡添喜虽然不敢,却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秦宴理都没理他,蔡添喜叹了口气,喊了德春来收拾一地的狼藉,等收拾好了,见秦宴还是不说话,他试探着开了口:“皇上,既然谢姑娘现在不是管事了,这偏殿的住处……”
秦宴顿了顿,扭开了头,仿佛没听见。
德春正要开口再问一遍,就被蔡添喜拦住了,他无声地摇了摇头,拉着德春出了门。
“干爹,皇上刚才没听见,你怎么不再问问?”
蔡添喜敲了敲他的头:“皇上是什么人?能听不见咱们的话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皇上既然没吩咐,那就不用动。”
他左右瞧了一眼,见没有人在才压低声音开口:“虽说她不管事了,但你见了她还得给我客客气气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听见没有?”
德春虽然不够聪明,却足够听话,闻言也没多问就答应了,蔡添喜却仍旧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
说话间,盛妧提着个小包袱从偏殿里走了出来,蔡添喜连忙上前拦住:“盛妧姑娘这是往哪里去?”
盛妧微微屈膝:“我已经是个寻常宫婢,不好继续住在这里,烦请公公给安排个住处。”
蔡添喜心里发苦,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倔,闹得他时常觉得自己会错了秦宴的意,以为他已经不在乎这位了。
可偶尔泄露出来的情绪又让他不敢真的放肆,这皇帝的心思难猜,一旦摸到了苗头,他就不敢乱怀疑。
他压低了声音:“盛妧姑娘,咱家也不是指责你,可这次的事儿的确是你不对,日后总还得在这宫里生活,你不能这么犟着,逮空得去哄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