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的脸色也忍不住一变，他锐利的目光向大太太看去。
“好啊，我竟不知道你们私底下还藏着这么多心思。”秦渊暴怒道。
刚才秦渊只是觉得丢了颜面的恼怒，现在他却是被欺骗的愤怒。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家之主，全家都在他的掌控下。没想到大太太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心思，这让他有一种被挑战权威的愤怒。
李言蹊说道：“秦大人不知道，项载沉要用三皇子来换吉斯，可是却是让我亲自送去。”
秦渊脱口而出：“殿下，不可。项载沉心思深沉，居心叵测，殿下万万不可以身冒险。”
李言蹊点了点头：“可是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就变成了我对兄弟见死不救。”
世人只会说李言蹊是胆小如鼠，面对强敌怯懦了，连自己的兄弟不救。
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好，并没有人在意。就算有些嫌隙，毕竟是血肉手足，怎能见死不救呢？
世人向来如此，对旁人的道德标准要求不止高，还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李言蹊不去救，一个胆小无情的名声就背定了。要是去救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李言蹊看着大太太，眼神意味深长：“我虽第一次见大太太，却也听说大太太为人沉稳，这次这么沉不住，便是顶撞长辈也要出城，是为了什么？”
大太太倔强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民妇只是一介妇人，只是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才想离开。”
“秦大人，您觉得呢？”李言蹊看向秦渊。
秦渊毫不犹豫地说道：“离开什么离开？殿下坚守京城，我等怎能做那贪生怕死之辈。”他板起脸来看向大太太：“我秦家的人一个都不能走。”
意思是，走的就不是秦家的人。
大太太脸色一变，这年头被除族是非常严重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过错，连宗族都容不下？
如果大房被除族，光是这一条就会受人诟病，更不要说前途了。
秦渊在李言蹊自认丢了颜面，对大太太下了狠手，让人把她关进了柴房里。秦绅和秦楚兰也被关在院子中，不许他们出去一步。
这还是秦渊第一次越过秦老太太处置儿媳妇。
秦老太太一句话都没说，柳姨娘也不敢再提什么离开京城的话了。
秦渊挡在李言蹊面前，“太子殿下，我们继续谈，不要为了这等小事耽误了正事。”
李言蹊微微颔首，两人回到书房。
“殿下可打算去换三皇子？”秦渊问道。
李言蹊沉默了一下，他道：“我会尽可能的救他，但是在京城和我个人的名声之间，我也知道该怎么选。”
秦渊心中大定。
秦渊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先皇中意的继承人啊，看看这眼界这才干。
为何他追随效忠几十年的不是这样的明主呢？如果是李言蹊，那么他年轻时的许多抱负，也许就都能实现了吧？
皇上走的第二天，秦渊觉得自己以前所遇非人。
“太子殿下臣定会全力辅佐殿下守住京城。”秦渊动容道。李言蹊点了点头，“这是一场持久战，我确实需要秦大人的协助。”
秦渊望着他沉静的眼，丝毫看不出他的担忧，只觉得他气定神闲，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