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羽轻颤,意识逐渐回笼。
外界的声音还不断响在她耳侧。
“江太医,渺渺究竟是什么情况?”
江太医抬眼就对上老安国公的着急,一张嘴嗫嚅不断。
“这…这”
他搭着云渺渺的手腕,更加用力几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白眉也拧成“川”字。
“云姑娘的体内无病无毒,更未染疫病,但身体根基却大大受损,如陆将军一般死脉暗涌,若不再加以治疗,恐怕”
他叹了口气,不无可惜地摇摇头。
“也就这一月的事了。”
“什么?!”
老安国公爆发一阵大喊。
他简直难以置信。
“江太医,你莫非是看错了?渺渺才不过二十出头,如此年轻的年纪,怎么可能也死脉将显?”
别说他了。
就连江太医都懵了神。
年轻人的死脉少见,何况,还是毫无病灾而致的死脉。
可陆府中,却实实在在出现了两位。
他从前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他面露无奈道,“事实如此,老安国公,您看开些。”
他无奈相劝,老安国公却沉了面色,重重叹了口气。
一旁的陆辰安也神色复杂。
他想起云渺渺曾和他说过的话。
多日前,云渺渺就跟他说明已寿命无多。
他却始终半信半疑。
如今心里的惶恐彻底坐实,他却没有办法让云渺渺平安,也没办法让陆辰风安康。
无力感涌向全身,他还妄图寻得一线生机。
“敢问江太医,可否为云渺渺尽力延长寿命?”
江太医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云姑娘的身体根基实在受损严重,比之九十岁老人还要厉害,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恐也难救。”
这话一出,整个临荷苑都陷入了沉默中,唯有林晚晴的唇角微微轻扬。
角落的陆辰风眼神复杂。
他想起云渺渺爬上床的那一夜。
她半脱青衣,一张脸无比惨白,眼中的泪珠清冷而落。
“只有我们彻底同房,就此合为一体,气运彻底相融,才能抵抗将至的死劫——你与我,都别无他法。”
她那时的话音轻颤,说得认真。
陆辰风却当她有病,在林晚晴到来之后,直接就将她扔出屋外。
如今看来
这件事,莫非是真的?
他心有疑虑,很快又打散了这念头。
他的死脉大概是中毒所致,是遭人陷害。
而云渺渺的死脉却毫无缘由,是莫名其妙。
思来想去,除了都有死脉之外,再无其他共同点,更不可能是因所谓的“性命相连”。
他努力压下疑心,就见云渺渺已缓缓睁眼。
老安国公急忙上前,“渺渺,你现在感觉如何?”
“无妨。”云渺渺掩唇咳几声,对咳到掌心的鲜血面不改色。
“我自知时日无多,爷爷不必为我烦心,我从小学医,比谁都清楚身体如何。”
她话语平淡,对死亡之事似无所谓。
老安国公满面苦涩。
眼看恩人一家白白身死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