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程风一动不动。
他的确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
但是很奇怪......
他在这股能量中，却好像感觉到了一种和荆棘儿有些相似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神仙，难道不该是至清至纯之气吗？
为什么夹杂着一丝贪念......
正当程风这样想着的时候。
半空中的神仙，长袖飘飘，在半空中翻卷了几圈。
本来已经快要消散的荆棘儿，居然重新汇聚成了一个实体，变成一簇荆棘，落到她的手中。
“总觉得平时带的那些簪子太无趣，你倒是有些意思！”
神仙说着，便要将簪子带在头上。
“且满！”
程风大喝一声。
“那是妖。”
一声之后，四下寂静无声。
只有风吹着树枝沙拉拉的声音。
连呼吸声仿佛都凝固了。
那些百姓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那可是神仙啊！夫子太大胆，居然敢这么跟神仙说话！
许久，就听到那神仙笑吟吟一声。
“我知道。”
“你明知道是妖，还要带在身边？！”
“妖，也是一种气，不是吗？既然如此，有什么区别呢？”
“可你是神仙，难道不该匡扶正义？为何善恶不辨？”
“能为我所用的就是善，不是这样吗？”
这话听起来轻飘飘的。
却好像一记重锤，落在程风心头。
错了......都错了......
或者说，一直以来，只是他自己误会了。
程风觉得自己很傻，从那神仙的口气听起来，她应该也觉得自己很傻吧。
神仙，凭什么就要保护世人？
“难道你们不是因为利益众生，才成为神仙吗？难道不是因为给众生福祉，所以才被众生敬仰吗？”
“哈？！”
神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我能成仙，与众生有什么关系吗？你是想说，因为你作为我的福田，所以我才能成就吗？你未免也太......”
自不量力。
这一句话伴随着一阵轻柔的风吹来。
看似轻柔，却从每一个毛孔钻进去，让程风浑身好像被扎进去无数根针。
那是来自神的嘲讽。
“我能成就，难道不是因为我的修炼吗？不是因为我集齐了所有的修为和灵力......”
“也包括妖怪的？”
程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她刚刚说，只要能为我所用，都是好的。
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正邪两立，只有利我或者不利于我。
真是一个莫大的笑话。
“那我们为何还要敬仰神明？”
程风似乎是在问她，也好象是在问自己。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凉。
但在神仙耳中，只是另一个笑话。
“你听好，我从来没说过我需要你的仰望，至于你们的祭拜，不过只是为了换取利益的哀求！凡人啊，想明白这一点，你就知道，为何你无法成仙了......”
说着，神仙已经将那荆棘带在耳畔。
程风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
十年后，荆棘儿将成为荆棘岭众妖之首，困住唐僧，就像她想困住自己一样。
而自己呢，或许就像那个神仙所说。
永远不能成仙。
除非，抛弃善恶之分。
想到这里，程风冲着那神仙冷笑一声。
“放你妈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