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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许久:我不会去的。
挂断电话,我坐在窗前发呆。
秦文昊生病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见他。
他不值得我的原谅,也不值得我的恨。
我打电话给霍景行,告诉他这件事。
你想去吗他问,没有任何引导的意思。
不想。我说,声音坚定。
那就不去。他说,不必为任何人勉强自己。
我转身继续工作,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生活就是要向前看,不必纠缠于过去。
一周后,我在工作室加班,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
林小姐,秦文昊先生刚才去世了,临终前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我握着电话,心中没有预想中的波澜。
谢谢通知。我简短地回答,然后挂断电话。
秦文昊死了。
七年的噩梦,终于彻底结束了。
我走到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解脱。
葬礼那天,我没有去,只派人送了一束白色百合。
卡片上我写道:愿你来生不再执迷。
这是我能给予的最后的体面。
霍景行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转移注意力。
我笑着答应了,生活还要继续。
电影是部轻松的喜剧,我却笑不出来。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一种奇妙的空虚感。
七年来,无论恨还是痛,秦文昊都是我情绪的焦点。
如今他彻底消失,我反而有些不适应。
散场后,我们走在街上,霍景行问:在想什么
在想我终于自由了。我说。
你早就自由了,从你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他说。
我点点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霍景行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回握。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回家,谁也没说话,却都心照不宣。
第二天,律师通知我,秦文昊在遗嘱中将所有财产赠予了我。
我不需要。我立即拒绝。
还有这个。律师递给我一个小盒子,他特别交代要亲手给您。
我接过盒子,回到工作室才打开。
里面是一条断成两截的蓝色手链,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还有一张纸条: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爱你。
我将盒子扔进抽屉,继续专注于设计图纸。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无论美好还是痛苦。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品牌越来越成功。
霍景行也从投资人变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尊重我,理解我,给我自由和空间,却又在我需要时坚定地站在我身旁。
一年后,在我品牌的周年庆上,霍景行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下跪。
林晚晚,我不敢说能给你最好的,但我敢保证,绝不会伤害你。他说。
我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不是悲伤的泪,而是幸福的泪。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问,声音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我没有立即回答,因为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七年的噩梦,如同幻灯片般在眼前回放。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可以等。霍景行站起来,擦去我的眼泪。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景行,我愿意。但我需要时间。
我们有的是时间。他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