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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林没了以前的傲然,满脸都是局促和自卑,双手微微蜷缩,不自然地看向我:我,我想......

我打断他,我不想。

可是......他犹豫着要开口,眼神里都是对我的爱意。

这爱意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懒得去推测,只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他眼神落寞下去,捧花的手也慢慢下扬。

又过了半年,儿子找上门,跟我说王庆林快不行了,希望我能回去看望一下。

我惊讶。

他还没六十,怎么就不行了

等我到的时候,发现王庆林的确憔悴太多了。

瘦得跟皮包骨一样。

儿子站在一旁双眼通红:妈,爸其实不想我跟你说的,可他一直念叨着你,我想他临走之前能不抱遗憾。

我没说话,站在床边。

王庆林似乎听到了声音,挣扎着睁开眼,看到我,伸出手想要跟我握手。

消瘦的手抬起了一半,便无力地瘫了下去。

宋澜芳......对不起......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王庆林,我不接受。

他期待的神色慢慢沉寂,最后不甘从那干枯的眼球里散发出来。

那眼神似乎在问我为什么临到最后了也不让他安心地走。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要让他安心地走。

其实我每一次发朋友圈,王庆林都会点赞,逢年过节也会发红包,跟我说句节日快乐,但我从来没领,也没理会过。

他朋友圈时常会更新当下的状态。

我知道他受不了闫莹,把闫莹赶了出去。

闫莹女儿过来闹过两回,毕竟没权利,便带着闫莹回了自己的家,日夜照顾下,她女儿业绩下滑,新谈的女婿一回家看到还有个烂摊子,吓得连夜跑路。

最后好像和我儿子搅和一块,儿媳妇闹离婚,争夺霖霖的抚养权。

对此,我都漠不关心。

我离开后没多久,王庆林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儿子嫌晦气,不想让他死在自己家里,闫莹女儿一瞧这副样子,吓得跑路了。

跑路前把闫莹扔儿子门口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最后这俩葬一块了。

王庆林朋友圈最后一条更新是我儿子拍摄的坟墓照片。

两个人的坟葬在了一块。

我看了有一会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的确有一点心酸。

然后我删了好友,拉黑了手机号。

至于他的葬礼,我更不可能去。

五十五岁我和白淑华都累了,决定将工作室交给年轻人处理。

六十岁白淑华头发花白,是染的,但我是真白了头,她是为了我染白了头。

六十五岁我们双方儿子都过来,希望能继承我们工作室财产。

但被放到了网上,他们被网暴后,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

七十岁我染上了做手工的想法,白淑华牵着我直接去了隔壁市最大的批发地,陪着我挑挑拣拣,买了好几万的材料回去,用我们的账号记录下来。

没想到好多人喜欢我的设计,也喜欢我的手工,给我老胳膊老腿累够呛。

于是我决定买点器材健健身。

粉丝们太热情了,也有好多人盗版我的,白淑华替我维权,而我撑着老腿四处跑厂。

七十二岁生日这天。

我和白淑华又有了新的目标和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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