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我想再去找你时,梅苑已经全塌了无法进去。”
“不过还好你没事,不然天尊定不会原谅我……”
她的解释,让姜无珩心中发冷。
到底是进不去,还是不想进?
蓝衣可以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身前,而裴清漪作为自己的妻子却说找错人、进不去。
现在他一闭眼,就是蓝衣浑身是血的模样。
回了房间,姜无珩疲惫的躺在床上,不愿再搭理裴清漪。
裴清漪看着他的背影,着急忙慌地发誓。
“无珩,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当初为了你上山做道姑,在寺里为你点九千九百九十九盏祈福长明灯,又为你下山破戒。”
“这些年,我对你的爱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姜无珩攥紧被子,心口一阵苦涩。
裴清漪怎么那么会演呢?
真正爱他的人,昨晚就死了。
蓝衣死的那一刻,这世上已经没了爱他的人了。
金蚕蛊毒又一次发作,姜无珩浑身像是在荆棘上碾过。
可听着裴清漪的虚情假意,他的心更疼,疼的像是有人拿刀一块一块的在割。
血肉模糊,千刀万剐。
他紧紧闭着眼,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就这样沉默的隐忍着。
裴清漪俯身抱住他,想要落下一吻。
这时,门外的下人来报。
“公主,姜二公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吃了您给的药后上吐下泻,请您过去看看是不是药有问题。”
话未说完,裴清漪就猛地起身。
“无珩,我先去看看子卿,他身子虚弱,怕是受不住药王谷的神药。”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根本不等姜无珩的回应。
听到关门声,姜无珩攥着被角的手脱力松懈。
这场拙劣的表演,很快就要散场了。
裴清漪不必再虚情假意,他也不必再挂着清河姜氏的身份。
再等一日。
子夜。
金蚕蛊的药效彻持续发力,姜无珩蜷缩在床上,浑身上下翻江倒海的绞痛。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安眠,直到次日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而这一整晚,裴清漪都没回来。
翌日,姜无珩虚弱起床,喉间一阵翻涌。
“咳——”
他猛地一咳,吐出一口乌血。
看着手帕上刺目的红,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真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晌午时分,裴清漪回来了。
她手中带着一大束冬日腊梅,红艳似火。
“无珩,我们约定七日之期今晚就结束了,公主府的主院也已经修缮完毕,今日我们就回公主府,完成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说着,她情深意切的将红梅花束递到姜无珩怀中。
“我们成婚的喜服都命人妥善保存着,今晚的洞房花烛,我给你准备了惊喜,一定让你成为最美最幸福的新郎官。”
姜无珩接下了红梅,平稳住气息。
“好,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
洞房花烛夜的亡夫,那一整本死亡回忆录,还有那一口迎亲送葬的黑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