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五年的颍川,秋风吹过阳翟城,树影在石板路上斑驳摇曳,街巷里弥漫着丰收的气息。
荀家小院静谧如常,只有书房里传来的朗读声打破了庭院的安宁。
这是一声清朗而带着稚气的童音,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稳,仿佛天生带着一种从容与自信。
荀彧年仅十二,瘦弱的身体端坐在书案前,指尖微微触碰着毛笔,字迹清秀而工整。
他一边抄写着《诗经》,一边不时停下笔思考,嘴里低声重复刚刚写下的句子。
院外的风带起几片槐树的落叶,他却浑然不觉,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彧儿,来堂上。”
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荀彧听闻,立即起身,将笔搁好后才快步走出书房。
堂上坐着他的叔父荀爽,颍川有名的大儒。
他捋着胡须,神色淡然,眼中却透着考量。
“《诗经》三百篇,可曾熟记于心?”
荀爽问道,语气虽平静,却藏不住一丝期待。
“侄儿熟记了。”
荀彧不假思索地答道,“诗有兴、观、群、怨西义,兼修礼乐之道,足以化人心,治天下。”
荀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却又不动声色地问:“既然你说《诗经》足以治天下,那若乱世己至,人心不古,这诗书之道可还有用?”
荀彧闻言一怔。
他垂下头思索片刻,缓缓答道:“若是乱世,恐怕诗书难以单独定国。
但仁义存于人心,礼乐不可废。
若能用其意,而不拘其形,则未必无用。”
荀爽听罢哈哈大笑,拍了拍膝盖道:“好一个‘用其意,不拘其形’!
彧儿,我荀家后辈能有此见识,吾心甚慰。”
荀彧抬起头,看到叔父的眼中少了一分考量,多了一分欣慰。
他的胸中不由生出一种说不清的自豪感,却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