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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有个叫杨大光的护院,在雇主刘员外家盗走白银一万五千两,事泄后连杀两人逃亡,就是你?”
杨大光忽然跪在墙头,痛哭流涕,“我那时欠了一屁股赌债,一时糊涂……银子呢?”
黑衣瘦子打断他的话,“其他银子呢?”
“银子全在这里!
全给您老。”
杨大光从怀里掏出一叠厚纸,双手捧至头顶,愈发哭得厉害,“这些年赌输了不少,剩余的我都换成银票贴身带着。
求您千万饶我一条贱命,我在老家还有老母亲要养。”
“我此来京城是要抓凤孤飞的,你也真是运气不好。
上天本有好生之德……”说到“运气不好”时,黑衣瘦子用右手接过银票;说到“上天”时,黑衣瘦子左掌如毒舌吐信般横切而出;说到“好生之德”时,杨大光的脖颈大动脉己遭切断,如一滩烂泥摔在墙根儿。
黑衣瘦子立在高墙上,把银票一张一张叠好,揣入怀中后拍了拍胸口衣服,对着墙下的尸身接道:“只是你无权无势,上天的好生之德便轮不到你。”
他的声调里满透着讥嘲,不知是嘲笑杨大光?
还是嘲笑自己?
或是嘲笑这个荒谬冷酷的人间世?
……夜风越刮越狂,卷起枯叶乱舞,又吹来乌云遮住大半明月。
一个瘦得出奇的黑衣人,拖着一具壮硕尸身,一步,一步,穿过花酒街。
猛听角落里有人把桌子一拍,敲着筷子高唱道:“杨大光,死得惨,黑吃黑,吃得欢。
恨只恨,小爷只有一双拳头,怎打得尽这世间许多坏蛋?
可惜,可恨,可叹!”
黑衣瘦子蓦地站定,抛下尸体,霍然转身,凝视角落里唱歌的年轻人。
两个又小又深的眼洞里,射出绿幽幽的凶光。
突然之间,漫天刮来的仿佛不是风,萧萧瑟瑟分明全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