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自尊心让她愤懑,她甚至一时忘了要遮瞒自己的身份。
这太监年轻,看这身打扮多半是皇阿玛的御前太监,再看这脸颊怕是受过掌嘴之刑不久,可见不是什么安分之奴。
自己竟跪在了这样低贱的奴才脚下,她想站起却觉膝盖疼痛异常,她咬牙挣着还是想先起来,不能叫这奴才白白看了笑话。
究竟是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还是老天可怜他,把她送回来,让自己和她此生好好做个了断,再清清白白坠入下一个轮回或是阿鼻地狱。
进忠恍惚着好像回到了与她初见的那一日,一眨眼是往昔,一眨眼又是今时,两个年岁不同的嬿婉憧憧绰绰地呈现在他眼前。
惊鸿一瞥,一生惦念。
现在的她身量尚小,进忠忽地想到自己未曾见过豆蔻年华的嬿婉,原来这个年岁的她己出落得如此脱俗。
无论眼前还是不是她,进忠都感谢她的出现添了一册他记忆中她从少到老各个年岁的画卷。
嬿婉己站起身,惊慌之下她到这时才发觉他的伞倾向了她的身子,他背部的衣料被伞檐落下的水一遍遍淋透,尽管这样他都没再靠近自己一步。
可在嬿婉眼里,太监是最下等最落魄最不可沾染的奴才,这些挨了刀子进了紫禁城的阉货心里头大都装着鬼主意,变着法儿从主子那里刮油水,或是欺上瞒下做尽肮脏事。
嬿婉想快步离开,可她刚走一步,进忠就跟了一步,她抬眼看他,发觉这小太监也在打量她。
本就心急忙慌的,这下她彻底恼了,虚势的公主怎么着也不能让一个陌生太监正大光明地跟着。
她拧起眉,眼里像要飞出刀子,把进忠看得心惊。
他太过熟悉她这般神情,王蟾将绳索勒上他的脖颈时,她的眼神就是如此。
“本宫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死!”
那日她说出这句话后,进忠从心口冷到了脚心,脑中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颈上越来越紧,窒息感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