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只一眼,我就知道,多说无益。
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听我说话。
我拍拍裙子上的灰,按着手心里的破皮苦中作乐地想,这天气洗起裙子来,水应该不会像前些日子那般冰凉扎骨。
齐白晏也终于断好了案,他看着我的脏裙子,凌乱的头发,还有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白玉。
然后,说了他今天跟我说过的第一句话。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沈昭昭,你身为世家小姐,心地狭隘故意出言挑衅也就罢了,为了一点薄利贪婪无度,没有一点脸皮和自尊吗?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他扔给我一块玉佩。
拿着这个,算是你过些日子的生辰礼,值上一百两黄金了。
再去齐家铺子支上一千两白银,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将碎成一块一块的玉簪子拢进袖子里,看向他的眼睛,不退不避:你为什么不提她先动手摔的我的簪子?
反而开口闭口全是指责我?
明月是无心之失。
怎么,莫不是一百两黄金还不够抵沈小姐那价值倾城的白玉簪?
齐白宴表情讥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沈家没有教你吗?
那她一言不合就抽鞭子,丫鬟推搡,也是可以轻飘飘翻过的是吗?
齐白宴按了按眉心,你非要这么不依不饶吗?
我攥紧手指,觉得难堪又失望。
明明,是他说的。
小时候我因脾气好容易被人欺负,是齐白宴告诉我,别人挑衅你,那你就要打回去。
让对方知道你不好惹,忍气吞声解决不了问题。
可如今我照着他教我的做了,他却又疾言厉色说这样不对,说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原来时间,终于可以将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
我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