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从书中,以及在过去父亲严肃教导中学习而来的礼仪与素养从来都只运用在自家的餐桌之上。
但这并不代表欧格里斯不爱出门。
人们偶尔能在日落时分见到那辆略为招摇的马车穿过市井街头,伴随着马蹄声与轮毂转动的响声消失在一片橙黄色的尽头。
马车上镀金的船锚徽记曾在人们心底里留下过一道时间的划痕。
欧格里斯犹记得上一次,也是自他成为家主后唯一一次去参与航议会jihui时的情景——那是在上一任会长刚离世不久,新任会长罗杰斯·埃文男爵为其召开的一场哀悼会。
jihui上,男士们一个个面色严肃,女士们纷纷掩面啜泣。
可待牧师的祷告与罗杰斯的致辞结束后,一切却又换了一副模样。
欧格里斯看见,人们在仪式结束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之后jihui的一切回归到了普遍的派对风格:美食、美酒、音乐(他们甚至不舍得为一位逝者放弃这一项“重要”的流程)。
欧格里斯还看见,新任会长罗杰斯对着墙上前任会长的画像,露出了一抹讥笑与得意。
对着……欧格里斯死去的父亲的画像。
或许是因为航议会的缘故,坐在马车上的欧格里斯不由得想起了那名庄严且宁静的男人;那名被世人冠以“航海英豪”之荣称的男人;那名有些失职的,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
对欧格里斯来说,童年似乎己经离自己太过遥远了,以至于自己对它早早便感到朦胧,甚至陌生。
每当他回想起它时,总觉得自己其实是在看一部无聊的小说、欣赏一场令人昏沉的话剧、窥视他人转瞬即逝的,沉醉的梦。
据说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欧格里斯伴随着一声啼哭降临在这世界上。
医生热泪盈眶,将他捧到了他母亲的怀中——那位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
她无力地躺在手术台上,汗水与泪水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