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恶毒诅咒老太太,而是实话实说。老太太在昏迷前,本就有癌变,大夫都说了她时日无多,可是她昏迷了,竟撑了四年没事。哪怕是祝簿言给她用了最好的医药护着,以老太太的身体情况也是撑不住的,可她现在还活着,这真是奇迹了。“看来你不想走,应该还有未了的心愿或是想做还没做的事吧?”费子迁是从小跟她长大的,可以说他比祝簿言都了解老太太的心思。“是想惩制你的那个儿子,还是想继续报复抢走你儿子的人?”费子迁这话出口时带了自嘲。四年前,他对自己的身世真的不能接受,这是经过了这四年,他已经想开了。“如果你真有没了的心愿,那就赶紧醒吧,”费子迁说着抬手碰了碰老太太的手,“你现在的样子都变得不像你了。”这话说完,费子迁半天没有说话,老太太给他的触感,让他忽的心里特别的难受。曾经的她那样强势,甚至是叱咤风云,如今只能干瘪瘪的躺在这儿。所以再风光又如何?费子迁默默坐了许久,才转身走出了病房,与门外的祝簿言四目相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儿,”祝簿言看着四年不见的费子迁先出了声。费子迁依旧和四年前一样温润,“她都这样子了,我再计较也没有什么意义,再说了终是她把我养大的。”“看来这四年的时间你想开了很多,”祝簿言感叹。费子迁淡淡一笑,也同样打量着祝簿言,“原本没想开,是有人教我想开了。”“找女朋友了?”祝簿言从他的话里解读出了另一层意义。费子迁只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对祝簿言说了句,“恭喜!”这声恭喜很讽刺,别人不知道费子迁最清楚,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会跟尹染绑在一起。“想挖苦我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祝簿言自嘲。“不是,真心的,四年了,你也该重新开始新生活了,”费子迁这话说的带了深意。被簿言眸光微暗,没再接这话,而是问他,“这次回来还走吗?”费子迁顿了一下,“看情况吧!”他来他走都不是由他作主,而是取决于他在意的那个人。“后天你的订婚,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看看,”费子迁说完笑了下,“我这个当弟弟的,应该送份大礼。”祝簿言听到这话,笑了,“恭迎。”他话落,费子迁的手机响了,他拿手机的时候也对祝簿言道:“那我先走了。”祝簿言轻点了下头,费子迁转身离开,也接通了电话,“想舅爸爸了,那舅爸爸给你个惊喜好不好?”听着费子迁一口一个爸爸,祝簿言拧眉,他结婚有孩子?“祝先生您来了,”这时有小护士走了过来。祝簿言也收回注视着费子迁的目光,看向了小护士,“以后我奶奶这儿,陌生人一律不准探视。”刚才他急急赶来,就是担心费子迁过来,万一对老太太做了什么。现在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但还是不得不防。小护士被他这么一说,连忙小心的应下。祝簿言想到什么,又问:“最近还有谁来看过奶奶吗?”小护士不敢隐瞒,“有,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女人?孩子?”祝簿言瞬间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