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假如墨月沧在身边......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云轻妤摇摇头试图赶走,反而欲盖弥彰,那个身影越发挥散不去。如此,竟是又冷又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深夜,金盏在柴房中难以入眠,一是因为浑身的伤痛,再则是心中实在担忧云轻妤的情况。倘若云轻妤出现了什么意外,她万死难辞其咎。忍着身上的剧痛思虑良久,金盏终于小心翼翼地起身,挪着步子走到门边,贴身上去从细窄的门缝往外瞧了瞧,隐约能看到门两边各有一人把手。不过此时夜已深,但见二人一个坐在地上靠着门框大呼,一个虽站着,却也时不时打个盹。这于她而言是个机会。四下一看,发现柴房内墙上有一面窄窄的窗户,设的有些高,脚下需踩些东西才能够得着。好在柴房并不缺废弃的木箱之类,金盏尽量不弄出太大声响地将两个破旧的大箱子叠在一起,而后踩上去伸了伸手,刚好够得着那扇窗户。因为一直无人打理,窗户纸也是又破又旧附着满了灰尘,她随手一撕便破了一个洞。虽然人钻不出去,不过鸽子足够飞进来了。确定了这一点之后,金盏复又四下看了看,干脆又撕了更大一块窗户纸下来,而后铺在地上,咬破手指,用血将云轻妤当下的危险处境以最短的字句写在了上面,最后叠成细小的条状。再去门边看一眼,那两个守卫仍然是半睡不醒的状态。即便如此,要以口哨声唤来信鸽,风险还是很高。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心一横,金盏重新站回窗下,两只放在嘴边,朝着窗外吹了个口哨。罢了,忙转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好在静静等了半晌,并未被发现。不见信鸽来,她只好再次吹响口哨,而后复又警惕地注意着门外。这次终于听到了信鸽扑棱而来的声响,仿佛看到了希望。金盏忙踩上木箱将鸽子抓来,又将卷成细条的纸绑在了它腿上。而后再看一眼门那边,赶忙将鸽子从窗户放了出去。如此,才总算安心了一些。想到消息到了墨月沧那里之后,云轻妤便有救了,金盏一颗悬着的心重新回了胸膛,才发觉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汗水浸润身上的伤口,更觉痛苦不堪。才刚回到干草垛上坐下来,忽然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火光摇曳,传来云轻妤的声音:“给我把门打开!”一时间忙又警惕起来,听得那两个侍卫慌忙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将门打开,金盏不由后退两步,随时准备防御。谁知门刚打开,云轻妤人未进来,却是狠狠扔了个什么东西到金盏脚边。借着门外的火光,她看清了。那是刚刚才飞走的信鸽血淋淋的尸体。一瞬间,她的心沉到了最底端。就连最后的希望都已经死在了自己面前。云姝霓随后走进来,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俯视着金盏。“怎么,想去报信?”她说着将被血染红的纸条取出来,当着金盏的面撕成了碎片,狠狠扔过去。“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这次你们谁都救不了云轻妤。而你,只会被关在这里直到饿死,冷死。然后你们主仆二人,就能一起下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