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妤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金盏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又是喂水又是以毛巾敷额头试图让她退烧,可半晌都不见效。如此下去只怕不妥,可金盏也不敢轻易离开云轻妤身边。思虑片刻后,金盏关好房门走到院中,吹响口哨唤来了信鸽。这种时候,或许墨月沧在场比什么都好。信鸽飞走后,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别苑的门便被敲响了。金盏忙去开门,抬头便是墨月沧写满担忧的一张脸。“怎么回事?”他一边问话一边脚下不停,推门进了房里。只见云轻妤病恹恹躺在床上,额上覆着一条湿毛巾,面色因为发烧而微微泛着潮~红,嘴唇却是毫无血色。他如何能想到去放一次风筝,竟是要让她遭受这么大的罪。一时间虽无言,心中却懊悔又倍感疼惜。金盏道,“小姐今日晨时醒来便开始低烧,一直迷迷糊糊的,奴婢试了很多办法,可是烧总也退不下去。如今别苑其他的下人都被调去了柳家,奴婢担心若是奴婢出门去请大夫,小姐醒来没人照顾,所以才想到找您来。”墨月沧坐在床边紧握着云轻妤的手,沉声道,“去请大夫。”“是。”金盏忙应声,转身便带上门出去了。有墨月沧在,她也便能安心离开别苑了。迷迷糊糊间,云轻妤只觉有人在替自己轻轻擦着额头,她只以为是金盏。可待她缓缓睁眼,却见眼前坐着的是一个男子。无奈高烧以至她视线模糊,只依稀辨认的出一个身形,且看上去极不真实,更像是一场梦。“墨月沧......”她缓缓开口,沙哑道。墨月沧手微微一顿,随后柔声道,“我在。”云轻妤不舒服地皱起眉头,整个人又往被子里钻了钻,迷迷糊糊道,“我怎么......连生病做梦都会梦到你......”“......”墨月沧望着她,眸色深而沉,显露无尽柔情。“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听得这话,似乎果然安心了不少,云轻妤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虽头仍然昏昏沉沉,却也慢慢睡了过去。而后不多时,金盏请来了大夫,号脉诊断过后,及时开了药去煎。这一整日墨月沧都守在云轻妤床边,未曾离开。相较于这边的宁静,柳氏别苑却是热闹非凡。一年一度的后妃省亲,场面自然无比盛大,但凡与柳氏沾亲带故的,皆齐聚在别苑,迎接柳妃。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终于豪华的大红轿子缓缓走来,侯在门厅院外的人立刻炸开了锅。“来了来了,娘娘来了!”一时间,敲锣的打鼓的齐齐开始干活,几个大家长迎在最前面,引着一众亲戚分成两路,容轿子从中间通过。直到轿子在别苑门前停下,一众人皆缓缓跪身在地,齐呼吉祥。柳妃由人搀扶着下了轿子,踩着直通房门前的金丝地毯缓缓前行,对柳家众人颔首,而后轻道“平身”。她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且保养极好,雍容华贵,叫人一眼望去便心中既羡又畏,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却又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