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女声冷意森森,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是。”绿衣丫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紫芙,眼底划过不屑。
平日里惯会仗着老夫人宠爱为难她们,没想到,她也有今日。
不消片刻,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端来,乌压压的汁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臭味。
紫芙惊愕看着,浑身颤抖,一张脸白的吓人。
“老夫人?求老夫人饶过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惊喜变成惊吓,她不住磕头哭求。
丧失生育能力的女子,就如被玩坏的木偶,随时都会被夫主丢弃。
这碗绝嗣汤她不能喝。
咚咚咚的磕头声在空荡的房内回响。
不一会儿,光洁白皙的额头一片血红,惨不忍睹。
老夫人冷眼看着,不奈按压眉心,“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给她灌下去。”
“是。”绿衣丫头端着药碗,阴冷勾唇,“对不住了,紫芙姐姐,老夫人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一只手掐住紫芙下颚,迫使她张开嘴,黑浓苦涩药汁一股脑灌进去。
“咳咳唔不要”紫芙挣扎,泪水混着药汁洒落,单薄的紫色衣裙被浸湿,
一碗药下去,绿衣丫鬟松开手,冷眼看着她趴在地上干呕。
老夫人挥手,“退下吧。”
“是。”绿衣女子退出去,关上房门。
紫芙趴在地上,娇躯颤抖,眼中盈满血丝,恨意翻涌,修整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谢老夫人睨着她狼狈模样,淡淡出声,“你也别恨,我如此做是为你好,主母未进门,通房有孕,等待你的只有一尸两命。”
咬牙咽下口中苦涩,紫芙跪好,低头藏起愤恨的眼神,卑微谢恩,“多谢老夫人为奴婢打算,奴婢定会好好伺候二公子。”
“嗯,明白就好,起来吧。”谢老夫人端起茶盏,神色淡漠,“砚脾气倔,不能强塞人进去,你且等待时机,我自会让你心想事成。”
“是,奴婢都听老夫人的。”紫芙收敛心神,咬牙吞下满腹恨意。
主仆俩各怀心思,夜色悠长,有人一夜无梦,有人辗转反侧不得安睡。
第二日,天光大亮。
橘黄色暖阳照进浮生居。
凌乱的床铺上,女子拥着锦被侧卧,亵裤被蹭的高高卷起,一双玉腿裸露。
墨发披散,粉嫩的唇微启,睡得正香甜。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青黛背着包袱,焦急跑来,见状扶额惊呼,“天,怎么又睡了。”
她来回喊了三次,每次都说起了,结果转头又睡。
无奈放下包袱,挽起床帐,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衣裙,用力将昏昏欲睡的人扶起。
边穿边喊:“少夫人醒醒,二公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不嘛,好青黛,你让我再睡会儿。”
昨日惩戒了姜家,她心情好,紧绷的神经猛的松懈,恨不能睡死过去。
浮生居外,谢砚揉搓腰间玉佩,听到里面女子娇软慵懒的呢喃声,眸色深谙。
他一夜未眠,她倒是睡的香甜。
转身往外走,嗓音冷沉:“传话过去,一刻钟后不出来,她就走着去法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