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平这话掷地有声,村民们的议论声立刻小了下去。他又转向李花,语气软了些:“李花,我知道你急,但知晚同志是唯一能救你爹娘的人。你爹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他们吗?快让开,再耽误下去,神仙都难救了。”
李花咬着唇,手指绞着衣角,眼神犹豫不定。可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李爷爷撞开了院门插销,疯疯癫癫地冲了出来,他眼睛通红,嘴角挂着白沫,正好扑到一个路过的小女孩身上,张嘴就咬住了女孩的胳膊!
“啊——!”女孩的哭声瞬间划破长空。众人定睛一看,女孩胳膊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溃烂,黄水流了一地。女孩的娘王二婶冲过来抱住孩子,眼泪鼻涕一起流,手不小心蹭到了孩子的眼泪,没一会儿,她的手也开始发红发痒,起了一串小疹子。
“有毒!是传染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村民们顿时慌了,纷纷往后退,场面一片混乱。有人推倒了旁边的篱笆,有人踩着菜地就跑,还有人哭喊着“要死人了”。
“都别慌!”林知晚突然拔高声音,声音清亮,一下子压过了混乱的嘈杂声,“所有人往后退三米!别碰伤口流出来的水,也别碰孩子的眼泪口水!三平同志,快让人把晒谷场的隔离布拿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快步上前,从布包里掏出银针,快速在女孩胳膊的曲池、合谷、内关三个穴位上扎了几针,手法又快又准。溃烂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女孩的哭声也小了些。接着,她转头对李三平说:“三平同志,你让人把孩子、王二婶,还有院子里的李花爹娘,再加上刚才离孩子最近的六个人,都带进院子里,别让他们接触其他人!这病通过体液传播,必须隔离!”
李三平立刻应下,指挥着身边的几个社员:“快!按知晚同志说的做,柱子去仓库拿隔离布,狗蛋去喊卫生院的老张来帮忙!动作轻点,别刺激到李花爹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家俊带着几个年轻小伙跑了过来,他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却跑得飞快,额头上全是汗。见到林知晚就问:“知晚同志,没事吧?我听说这边出事,就赶紧带人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林知晚皱了皱眉,看到他胳膊上渗出血迹的绷带,语气更沉了些。
“我放心不下你。”陈家俊语气坚定,眼神却带着担忧,看到还在哭闹挣扎的李花,立刻上前拦住她,“李花同志,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先让知晚同志救人,有啥话等你爹娘好了再说!你要是再拦着,就是犯法!”
李花还想挣扎,陈水桃直接上前按住她:“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绑起来!别以为你爹娘出事就有理了,耽误了救人,你就是千古罪人!到时候公社批斗你,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李花被陈水桃的气势吓住,终于不再挣扎,只是蹲在地上小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林知晚没时间管这些,跟着众人进了院子,反手关上了院门。院子里,被隔离的十个人有的在哭,有的还在胡言乱语,李老爹甚至试图爬墙出去,被两个社员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