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了无灯光的山路,黑色的卡宴飙车而行。
停在墓园门口的时候,淅淅沥沥的暴雨,突然从天空撕裂的口子里,倾泻而下。
周沉弈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就着雨柱的鞭打,他迈上了石阶。
昏暗的灯光,将暴雨倾盆的墓园,照得阴凉。他举着手电,疯了般地拨着泥土。
整洁的衬衣瞬间沾上泥泞,碎发也被雨丝贴在额间,整个人狼狈得像着了魔。
“我和听挽的婚戒,到底扔在哪”
喃喃自语间,他的指缝渗出了血丝。
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意。
这场雨下了很久,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息了声势。
周沉弈的眼底遍布猩红,胡茬暗沉的脸上,却染上了笑意。他找到了婚戒。
在银圈卡在无名指的前端后,他愣住了。
灯光照向内环,在看见那串英文字母后,他喉咙骤然发紧。这不是他的,是阮听挽的。
“砰!”
拳头狠狠砸进泥里,碎石扎进了他的手指。
周沉弈忽地红了眼,胸口快速起伏着。
“阮听挽,你怎么敢”
这一句话,他咬得很重,却逐渐说不下去。
醉醺醺地回到家,周沉弈倒在了阮听挽的床上,虽然整宿未眠,可他却毫无睡意。
待在这里,她的影子变得更加清晰。
他突然想起她的笑靥,突然想起她委屈时,倔强地跟在他后面的样子,突然想起她替他挡下混混袭击,让他快跑的面红耳赤
思绪及此,心痛难捱,他拿起手边的酒瓶,继续灌着自己。
酒水顺着下巴往下淌,蔓延得到处是酒味。
意识朦胧间,卧室的门轻轻被人推开。
周沉弈蹙起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沉羿,你怎么都不回我的消息?”
乔以珊推着轮椅进了房间,她红肿着眼,声音带着浓厚鼻音,“我惹你生气的话,你跟我说,别不理我好不好?”
周沉弈冷笑地勾唇,眼底阴沉得像一汪死水,“我们到此为止了,别再来烦我。”
乔以珊咬了咬唇,眼泪滚落,“沉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你别开玩笑。”
“你哪里看出来,我在和你开玩笑?”男人收敛了笑容,眼神阴鸷。
乔以珊伸手去碰他,满脸不可置信,旋即委屈地拔高了音量,“沉羿,你说过不会嫌弃我的,你说过会对我不离不弃的!”
“阮听挽已经死了,她出轨的新闻铺天盖地,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啊。”
“闭嘴!”周沉弈突然从床上起身,猛地将乔以珊抡到了墙上,“听挽没有死!你再危言耸听,我不介意让人把你从天台扔下去。”
被男人的力道桎梏得肩胛生疼,乔以珊颤抖着身子,梨花带雨地软了声音。
“沉羿别这样,我害怕”
“我们之间没有阻碍了,你娶我好不好?”
“娶你?”周沉弈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冷嗤,突然松了手,乔以珊重重地跌回轮椅。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进我周家的门?”
他把脚边的酒瓶捡起来,将残存的烈酒浇在自己手上,随后拧着眉将手擦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