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那叠银票推了回去。
“我想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已经请官府备案，和离了。”
“请你立刻离开，不要影响药铺的正常生意。”
沈修妍大概是被我这种客套又疏离的态度给刺到了。
她瞬间气急败坏地大声吼了起来。
“和离？”
她被我的话刺痛，猛地俯身将我困在她和柜台之间：
“顾清晏，你入赘沈家五年，赌气这么多天也够了吧？说和离就和离？你把我当什么了？”
“那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一个不满意就可以随意丢弃的废物？一个随你操控的物件？”
她盯着我，急急地吼着：
“顾清晏！我那都是为你好！我在帮你精进药理！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除了我，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对你这么好！还有谁会为你付出这么多！”
“为我好？”
我笑了，笑得眼眶发酸。
“为我好，就是在所有药师面前因为一点小错，骂我无药可救？”
“精进我，就是说我用心准备的礼物不合时宜，让我亲手丢掉？”
“你爱我，就能用我兄弟母亲的病逼我道歉？还是把你根本瞧不上的男人带回内院刺激我，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你说啊，沈修妍，谁教你的这么对人好？！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做那些，都是因为我爱你！”
她激动地辩解：
“我挑你的刺，对你那么严苛，因为你是我认定的人！你是我的夫君，和我是一体的！你必须跟上我的脚步，不能落下！”
“我对林月白宽容，只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懂吗？”
“他就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一只蚂蚁，他的死活，他的想法关我什么事。”
“可你不一样，顾清晏。”她抬起头，眼神灼热偏执地看着我：“你是我的知音，是同一个灵魂的两半！我爱你！我必须让你变得完美无瑕！”
我笑了。
“所以，五年来你一步一步地磨灭我的锐气，否定我所有的钻研？”
“这就是你的完美？”
“我为什么要让你来掌控我的人生？”
“那不是掌控！是磨练！是培养！”她还在徒劳地辩解。
我终于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女人，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我心底很久的问题：
“沈修妍，可人就是不完美的，有瑕疵的。”
“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倒影？”
沈修妍彻底愣住了。
“你的爱太沉重了，太自私了，太令人窒息。”
“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