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消失的第一个小时。
霍渊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桌子上凉透了的饭菜，怔愣发呆。
他想，温软应该是吃过了饭才走的。
他们出发前往攀钢之前，温软做了很丰盛的一顿晚饭。
炖了两斤肉，还有豆角土豆，还炒了白菜，还有炒蘑菇，和鸡蛋汤。
大家都吃了很多。
霍荣昌吃了两碗大米饭。
霍大刚吃了一碗，还有一个馒头。
霍渊自己也吃了一碗。
家里本来也不富裕，温软还把家里几乎所有的钱和票都给他们带上了。
霍渊三人心疼温软，都没怎么吃肉，把肉给温软剩着，留她自己在家晚上吃。
他们都想着，最迟明天也就回来接温软了。
留点肉，温软自己随便在哪弄点菜，能吃的好好的。
如今肉少了小半。
鸡蛋少了一个。
温软晚上应该是用鸡蛋炒的剩米饭，把肉吃了几块。
晚上的伙食还算不错。
她把自己照顾的还算可以。
霍渊多少有些欣慰。
即便心脏还像被人死死攥紧，但他此刻已经有余力扯出一个笑来。
路上他就感觉心慌，将霍大刚安顿好之后，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大晚上也非要赶夜路回来。
别人都笑他一天也离不开老婆。
他自己也跟着笑。
现在想想。
那时候自己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吧。
这样也该算他和温软有缘分。
就算这缘分已然尽了。
坐到第二天天亮，霍渊才从厨房出来。
坐了许久的身子有些僵硬。
他走到他和温软的二人空间。
在这个四人同居的家里，他和温软的空间以前总觉得小，如今却觉得大到有些空空荡荡的。
大的吓人
躺在温软平日里躺的里侧，霍渊像温软每次对着自己这边的方向躺着一样，就连姿势也尽量模仿温软。
但他太大块了。
他的手超出了记忆中温软的手摆放的位置，蜷缩着身子也超出了温软躺的范围。
像是怕冒犯什么似的，霍渊尽量把自己往小了蜷缩，却总是事与愿违。
就像他找不到温软了，他也没法装的像自己表现出的那样坦然。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自己不如就死在这里算了。
这样就不用回去再被霍大刚和霍荣昌盘问。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一切。
他只是早就有预料。
温软不是这里的人，她迟早会离开的。
他连自己都没法说服，更不知道怎么说服霍大刚和霍荣昌。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就这么躺了一天一夜，霍渊盯着身边空荡的位置，脑子也变得空空。
温软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他想。
他不知道怎么想。
他想逃。
甚至没有回去复命，霍渊直接买票回了京。
没有接到命令擅自回京，霍渊直接被关了禁闭。
部队联系上霍荣昌和霍大刚，又和攀钢的负责人反复确认，确定霍渊真的是将人送过去之后才返回的，这才将霍渊放了出来。
但无论大家怎么问，霍渊都不说他为什么回来。
霍荣昌意识到不对，并没有对别人提起温软的事情，他想着等她回来之后仔细问问霍渊。
但霍渊自请去了西藏。
一去就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