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御廷寝殿。
施雪将昏迷的御廷送回寝殿，安置在榻上。
她站在床边，冷冷注视着他苍白的脸，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你要我如何原谅你？”她低声呢喃，似质问，又似自嘲。
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玄衡走了进来，见施雪在此，他微微一愣，随即拱手行礼。
施雪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神女留步！”
玄衡急忙追上，拦在她面前，神色凝重，“有些事，您应当知晓。”
施雪眸色冰冷，不予理会。
玄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难道您不想知道，你师兄宴临，真的死了吗？”
施雪脚步猛然一顿。
玄衡带施雪来到司命殿，殿内星盘流转，命簿悬浮，记载着三界众生的因果轮回。
他抬手一挥，一段光影浮现，宴临的身影清晰显现。
“当年，你师兄为救你，不希背上勾结魔族的罪名。”
玄衡叹息，“即便御廷不动手，他也会因为勾结魔族而受罚而死。”
“他将宴临的魂魄投入凡间，经历贫困、疾病、贪欲、情劫待劫数圆满，他自可重归仙位。”
施雪紧盯着光影，愣神。
玄衡继续道：“昨日大战，御廷见您殒命，不惜以元神献祭可想而知，他早已做好了与您一同赴死的准备！”
殿内陷入沉寂。
许久，施雪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所以呢？”
玄衡一怔。
“他杀我师兄是事实，经历天雷是事实，让我剜心取血亦是事实——”
她抬眸，眼中再无波澜，“这些，岂是一个‘苦衷’就能抹去的？”
玄衡哑然。
施雪转身走向殿外：“告诉御廷，往事已矣，从今往后不必再见。”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化作流光，消散于天际。
凤凰族。
施雪踏着流云归返凤凰族地，远远便见族中长老、子弟齐齐跪伏于地，恭敬高呼。
“恭迎神女归位！”
施雪淡淡颔首，目光扫过众人热切的脸。
“都退下吧。”她漠然开口，径直走向自己熟系的寝宫。
寝宫内，施雪挥退所有侍从，指尖轻点，设下重重结界。
“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踏入此殿半步。”她冷声吩咐。
侍女们面面相觑，低声应下。她们早已听闻神女与御廷仙尊的纠葛，心知她所谓的“闭关”，不过是为了躲避那人罢了。
凤凰族外，御廷静立云端，白衣染血，却仍固执地望向施雪寝宫的方向。
他胸前的剑伤未愈，脸色苍白如纸，可眼中执念未消。
整整七日过去。
他不眠不休，任凭风吹雨打，始终未曾离去。
族中子弟议论纷纷，有唏嘘者，也有嘲讽者。
“堂堂仙尊，竟落魄至此”
“神女根本不屑见他，何必自取其辱？”
可御廷恍若未闻，只是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此时，施雪独自坐在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她隔着结界望着那道身影。
她心口一颤，一缕熟悉的灼热蔓延，她指尖微抖，眼中终于浮现一丝慌乱。
“怎么可能！”施雪静坐莲台，试图压制复苏的情丝。
可每当闭眼，御廷濒死时望着她的眼神便浮现在脑海。
“你心里还有我”
她猛地睁眼，“荒谬！”
她恨他百年，怎可能还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