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不能等娘娘走了再动手呢?”紫苏又问。胡尽忠答不上来,看向晚余。晚余说:“因为她没有那么多机会,我走之后,无论孩子养在乾清宫还是钟粹宫,她都没有机会再轻易接近孩子,宴会上人多杂乱,无论是她还是旁人,都是最合适的时机。”“这么说的话,就不该大张旗鼓办什么满月宴。”紫苏不禁抱怨,“都怪皇上不听娘娘的话,非要大宴宾客......”“好了,这个时候怪谁都没有意义。”晚余不想去讨论对错,闭目思索片刻才道,“你去一趟永寿宫和钟粹宫,看淑妃和贤贵妃有没有空,请她们过来坐坐,倘若没空的话,也不必勉强。”“是。”紫苏答应一声,又问她,“娘娘不想见见掌印吗?”“他呀......”晚余把冷掉的茶水放在床头几案上,头一次在说起徐清盏时浮现出迷茫的神情,“我要等见过淑妃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见他,或许他现在,也不是很想见我。”紫苏听她的语气,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酸。难道现在连徐掌印都不值得娘娘相信了吗?她明明记得,徐掌印每次来承乾宫,都会抱着小公主爱不释手,怎么小公主没了,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他对小公主的喜爱都是假的吗?还有皇上,小公主尸骨未寒,他居然为了嘉华公主,不肯和娘娘相见。他们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心狠?紫苏走后,晚余已然有些体力不支,又强撑着问胡尽忠:“你手里还有没有人用?”“有,娘娘放心吧!”胡尽忠说,“奴才以前好歹也是御前的二总管,手里没有人怎么在紫禁城里混,娘娘还要做什么,只管和奴才说就是。”晚余说:“皇上把承乾宫的人都带走了,我想知道那些人如今都在哪里,尤其是玉竹玉琴和奶娘,我觉得她们肯定知道些什么。”胡尽忠眼睛一亮:“娘娘说得对,奴才怎么把她们忘了,等紫苏回来后,奴才就让人去打听。”“不必等她回来,你现在就去吧。”晚余说,“我们下手已经够晚了,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胡尽忠说:“奴才不放心娘娘,娘娘跟前不能没有人。”“没事的,快去吧,我自个能行。”晚余说,“眼下这情形,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倘若你人手足够,再安排两个人留意着翊坤宫。”翊坤宫?那不是兰贵妃的地方吗?胡尽忠不自觉压了压嗓门:“莫非娘娘还怀疑她?”“我不确定,但留意一下总没错。”晚余精力耗尽,对他摆手道,“你快去吧!”“是,娘娘自个小心。”胡尽忠答应一声,告退出去。晚余浑身无力地靠坐在床上,把自己能想到的疑点又在心里过了一遍。相比对各宫妃嫔的怀疑,她觉得最可疑的其实是祁让。祁让的头脑比她聪明百倍,又是那样多疑的性情,连她都能想到的事,祁让当真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吗?祁让不肯见她,真的只是在陪嘉华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