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们当真在她怀孕的时候去摘了杏子。可她怀的,却是别人的孩子......她双手抱着竹篮,埋首其中,在野杏子的香气中流了满脸的泪。四下安静,落霞满天,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响。胡尽忠和紫苏远远站着,玉竹和玉琴也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徐清盏静静坐着看她,眼里全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怜惜。过了一会儿,晚余自己缓过来,平复了情绪,抬起头,除了脸上的泪痕,已经看不出丝毫感伤。“好些了吗?”徐清盏柔声问她,掏出一方靛蓝色的布帕递给她。“好了,没事了。”晚余接过来,拭去脸上泪痕,心中郁结已然随着眼泪散消干净。“既然好了,就吃个杏子吧!”徐清盏拿了一颗杏子,随手扯过自己的衣襟胡乱擦了擦就递给她。晚余含泪而笑,恍惚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们不管吃果子都是拿衣服胡乱擦一下,一点都不讲究。可惜现在不行了,她刚要伸手去接,玉竹已经走过来出声制止:“外面来的东西不干净,小主吃不得。”晚余的手顿住,笑容消失不见。徐清盏蓦地看向玉竹,温柔的眼波瞬间化作sharen的刀:“要你多嘴,咱家是请示了皇上才送过来的。”玉竹被他这一个眼神吓得心肝直颤,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徐清盏把那颗杏子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晚余,一半自己吃下:“有人不放心,那我先吃为敬。”晚余又笑起来,接过杏子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睛:“今年的好像格外酸一些。”“是吗?”徐清盏随手又挑了一个,仍旧掰成两半和她分食,“这个是甜的,你尝尝。”晚余信以为真,一口吃下,酸得五官都皱成一团:“可恶,又骗我,这个更酸。”徐清盏哈哈大笑。晚余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两人的眼里都漾起了水光。“再来一个,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是甜的。”晚余自己挑了一个,也学着徐清盏掰成两半。“小主不能再吃了。”玉竹又忍不住出声提醒。晚余已经把杏子送到了嘴边,闻言只得停下。徐清盏的脸色彻底冷下来,看玉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她连多吃半个杏子的自由都没有了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很尽职尽责?你再敢说一个字试试!”玉竹不敢和他顶嘴,只得又向后退开。徐清盏转脸又对晚余笑得温柔:“别理她,你只管吃,我前几天好生练了一回刀法,一根口条能片三十刀,谁再敢多嘴多舌,我当场片给你看。”玉竹大热天吓出一身冷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立时闭上嘴巴远远退开。胡尽忠笑得三角眼成一条缝,抱着拂尘用肩膀撞了紫苏一下,小声道:“活该,叫她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得掌印这样的才治得住她。”紫苏翻了他一个白眼,“你还有脸说别人,你的口条掌印很早以前就惦记着呢!”“......”胡尽忠倒吸一口凉气,抿紧了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徐清盏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让晚余吃太多,等他们吃到一颗很甜的杏子之后,就把篮子收起来,神情严肃地和她说起了正事:“庄妃那边请了太医,这两日一直卧床不起,我让来喜去太医院打听过,太医说她是贪凉吃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