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巧地转移话题,“说起谨瑜,太傅昨日还夸他的字写得好。”
刘景煜神色稍霁,接过燕霁雪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既如此,朕便再信德妃一次。”
他着重咬了“德妃”二字,“起来吧。”
林若雪战战兢兢地起身,袖中的手还在发抖。
刘景煜看了眼依偎在一起的姐妹俩,突然道:“谨瑜,到父皇这儿来。”
孩子乖巧地走上前。刘景煜摸了摸他的头:“告诉父皇,昨日太傅教了什么?”
“回父皇,太傅教兄友弟恭。”谨瑜奶声奶气地答,“就像两位母妃现在这样。”
童真无忌的话语却让满殿肃然。
刘景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若雪:“好一个兄友弟恭,德妃,你可听明白了?”
林若雪深深福身:“嫔妾谨记圣训。”
待帝后离去,林若雪紧紧握住林若微的手:“好姐姐,妹妹今日在皇后娘娘面前立誓,若再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心思,叫我天打雷劈。”
林若微慌忙掩她的口:“妹妹言重了,咱们......咱们以后好好带谨瑜就是。”
殿外,燕霁雪回头看了眼相携而出的姐妹俩,轻声道:“皇上方才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刘景煜哼了一声:“不敲打狠些,她记不住教训。”
他忽然揽住燕霁雪的肩,“还是皇后调教得好,既全了姐妹情分,又保了谨瑜周全。”
......
宫里的事一件接一件,林若雪的生日刚刚结束,眨眼功夫,嘉宁长公主与玄离的婚事又近在眼前了。
这天晚上,燕霁雪正在灯下批阅嘉宁长公主的婚礼章程,刘景煜突然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这么晚还在忙?”
“皇上看看这个。”燕霁雪指着嫁妆单子,“臣妾想着再添十匹香云纱,嘉宁最喜欢这种料子。”
刘景煜扫了一眼:“你做主便是。”
他随手翻到玄离的聘礼清单,忽然道,“说起来,玄离把祖传的翡翠宝瓶都献上了,倒是诚意十足。”
燕霁雪微笑:“他对嘉宁是真心。”
“朕知道。”刘景煜坐到她身旁,“玄离跟了朕十年,最是忠心不过,只是......嘉宁的身子,万一真的无法生育......”
燕霁雪笔尖一顿。
“朕想着,若真如此,可让玄离纳一房良妾延续香火,再给他家几个恩荫名额作为补偿。”
“皇上。”燕霁雪放下笔,直视刘景煜,“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何必现在就纠结子嗣之事?臣妾已让陈子行定期为嘉宁调理,说不定会有转机,即便没有......缘分天定,强求反而不美。”
刘景煜凝视她良久,忽然笑了:“霁雪,你真是......愈发心细了。”
他指尖抚过她眉间细纹,“从前只觉得你刚强果决,如今连这等小事都能考虑周全。”
燕霁雪脸一热,岔开话题:“皇上既觉得玄离可靠,不如赏他座新宅子?听说他现在住的将军府还是祖父辈留下的,有些陈旧了。”
“准了。”刘景煜爽快应下,“就赐他朱雀大街那处宅院,离公主府也近。”
次日清晨,燕霁雪刚用过早膳,司徒琳璟就带着几个宫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娘娘快看!”她献宝似的打开一个紫檀匣子,“这是家父从南海求来的珊瑚头面,给嘉宁长公主添妆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