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害怕
我迷茫了。
她给我的那些爱是真的。
如果没有人我早就死了，冻死在门口。
是她突然出现，给了我爱。
是她将脏兮兮的我捡起来然后告诉我，会永远爱我的。
是她在一边爱我，一边教我做人的道理，一边陪我长大，一边辛苦赚钱给我攒学费的。
我心彻底乱了。
不知道多久从酒吧走出去时，我看见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她坐在酒吧门口，单薄的身子愈发苍老了。
两鬓的头发全是花白，记忆中那个爱美的女人，熬成了阿婆。
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皱巴巴的皮肤上全是饱经风霜。
这是她这些年为我吃的苦。
我在原地哭得像条狗，心里像是伸进去了一把刀子，剜得我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别说胸腔，喉咙都开始痛到无声。
她刚开始是很白的，她的皮肤是在扫大街那一年，一日一日被风吹黑的。
她的背是一次次赚学费起早贪黑佝偻起来的。
无数个日夜，她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那些不是假的。
这一刻攻略任务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我痛恨我自己做错了，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我恶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颤抖地蹲下身抱紧她。
哭道大声哀嚎，「对不起，外婆对不起。」
我只是太怕了，怕我一不小心在哪天说出了那句我爱你。
她就会完成目标彻底消失了。
我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所以我开始变了种方式。
每一次她生气却没有离开的时候，每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都会在内心激动又窃喜。
但是我这段时间我带给了她太多伤害。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她。
我只是太想要她的爱了，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
所以我容不得这份爱里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看见她紧闭双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更怕她离开我，怕她长睡不醒。
怕她在我眼前消失。
她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这一次我看清了里面的情愫，她在担心我，眼底是心疼和关切。
「茜茜跟外婆回去。」
我哭着点头，将风烛残年的老人扶起来，搀扶着她一起回家。
「茜茜，你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外婆不希望你走弯路。」
「外婆会老，会死，外婆没办法陪你一辈子。」
「如果你走了弯路，过得不好，受尽委屈，外婆会很担心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