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记不清我是怎么走出的婚纱店,几乎是才刚踏出去,就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
是好心的路人把我送来了医院。
我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一滴清泪落下。
因为病情极度恶化,接下来的两周里我进了数次ICU。
我的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一天里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难得清醒的时候,我看见医院的电视上播放着,周斯年和江念的婚礼定在了下周。
面对着记者,周斯年露出崭新的婚戒,江念笑得一脸甜蜜。
而我困顿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病痛把我拽入黑暗的深渊。
不久,我接到人事部的电话,周斯年批准了我的离职申请。
我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头像,手指微微发抖。
最终,我叹了口气,将他的联系方式删除。
他们婚礼的前一天,我出了院。
拖着虚弱的身体,我回到了南山别墅。
因为忙着婚礼,周斯年和江念都不在,林助把垃圾桶旁边的箱子交给了我。
带着不忍道:既然选择离职了,就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周斯年让他把我的东西都处理掉,可是林助帮我留了下来。
他还不知道,我的人生已经到头了。
我感激地笑笑,一个人搬着大纸箱走了。
里面是我在南山别墅四年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和周斯年有关。
我抱着纸箱,漫步目的地走,碰到一个衣物捐赠处,把纸箱轻轻地放下。
连同我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被撕碎又拼起来的护身符。
捐赠处的志愿者迟疑地问:这些都不要了吗
嗯,不要了。
我顺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走不动了时候,打了一辆车去海边。
今天的太阳很温暖,可我还是觉得冷。
赤着脚站在海里,海风几乎要把我吹倒。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我感受到自己正在流鼻血,但是已经没有心思去擦。
我闭上眼睛,任由海浪穿过我的身体。
冰冷刺骨,我却带着微笑。
一切都要结束了,我的罪,终于偿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