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其实这个问题压根不用我回答。
因为芽芽的眉眼和他实在太像，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微微点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江知寻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脚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芽芽被江知寻的反应吓到了，往我身后缩了缩，小声嘟囔着。
「妈妈，这个怪叔叔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而江知寻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自责。
我苦笑着，竟对他此刻的态度觉得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
。」
我平静地说，心中却泛起尖锐的疼。
江知寻走近几步，蹲下身子，眼睛与芽芽平视。
似乎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怕吓到她，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我让芽芽先乖乖睡下，才示意江知寻出门说话。
起码，得让芽芽把手术做了。
「芽芽需要手术，你能不能借我些钱我知道你恨我，就当是为了芽芽」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我，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掐紧手心，再一次急切地开口。
「芽芽的事，我和你道歉，我想过打掉她，我也知道自己不配生下她，让她陪我受罪，可我......我舍不得！」
话还没说完，我的声音已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江知寻看着我，眉头紧蹙，沉默良久。
那如深潭般的眼眸里，情绪似是在翻涌。
「我会对她负责。」
江知寻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无奈。
可至少，芽芽有救了。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告知手术成功。
我紧绷的神经才瞬间松懈，瘫坐在地上，差点哭了出来。
病房里，我给芽芽喂饭，她也一天天恢复起来。
江知寻每日会来，可总是只在门口看一眼。
我知道他心中纠结烦闷的心情。
为了安颜，他不想让我过得好。
可是对于芽芽，是他不能不担起的责任。
我想，这或许也是为何我当初会如此深爱他的原因。
有一天，我拦住了他，犹豫着和他说，
「芽芽已经好了，我会带着芽芽离开，不会再来麻烦你，也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江知寻的身子猛地一僵，似是被什么击中。
他沉默了许久，紧抿着唇，目光落在病房里正在玩耍的芽芽身上。
「走去哪里是住在废弃的仓库，还是给她吃你捡来的垃圾又或者，你再卖自己一遍」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
「你背着我生下我们的女儿，让我知道她受了这么多苦，现在却想让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林初晚，你真的很会往人的心上扎刀子！」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我，泛红的眼眶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我微微一怔，避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