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断龙崖时,我正用青铜药杵捣碎第七筐朱阳草。
暗红汁液顺着石臼纹路蜿蜒,在掌心凝成蛇形血痂——这是配制祛瘴散必须承受的蚀骨之痛,但比起三年前那场焚尽整片山林的雷火,实在算不得什么。
"阿川!
"老村长裹着狐裘冲进药庐,枯槁手指几乎捏碎门框,"东南岗哨传来狼烟,这次是金纹箭镞!
"药杵在石臼里发出刺耳摩擦声。
金纹箭镞意味着来敌超过三十人,且至少有三个开辟了气海的修士。
我将药渣倾入陶罐,抓起墙角那把豁了刃的柴刀。
刀身倒映出左颊那道暗紫色疤痕,那是被紫鳞蟒毒牙划过的痕迹,每逢月圆都会渗出冰晶。
村口古槐正在落叶。
三百岁高龄的树冠笼罩着七丈方圆的阴翳,此刻每一片枯叶都在震颤。
十七具尸体呈环状散落在虬结的树根之间,血水渗入树皮裂缝,勾勒出类似星图的诡异纹路。
"第七批。
"我踩过一截断裂的锁骨,青苔混合着脑浆在草鞋底发出黏腻声响,"血衣楼这次派了十二生肖使?
"老村长浑浊的瞳孔映出天际流火:"寅虎、辰龙、未羊。
他们颈后的刺青是活着的。
"话音未落,三枚青铜兽首令牌从尸体怀中浮空而起,在暮色里拼合成残缺的星象图。
我猛然旋身挥刀。
柴刀与突然袭来的链刃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偷袭者赤红的眼瞳。
这是个戴着虎头面具的壮汉,裸露的胸膛上纹着会呼吸的北斗七星。
"能识破影遁术,小子不简单。
"虎面人狞笑着甩动锁链,刃口浮现幽绿咒文,"可惜青州三百村落,你们是最后一个不肯交出星坠之物的。
"剧痛从掌心蔓延至肘部。
柴刀在咒文侵蚀下迅速锈蚀,铁屑混着鲜血滴落。
我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