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时，林深第17次看向后视镜。
后座空无一人。
但导航仪持续发出刺耳的提示音："请为副驾驶乘客系好安全带"，液晶屏上跳动着两团人形轮廓，其中一团正将手指缓缓插进另一团的心脏。
林深扯下蓝牙耳机，金属触点划过耳垂的瞬间，他听见妹妹林浅在哭。
这是她失踪的第37天。
丰田卡罗拉冲出路面的刹那，仪表盘显示时速67公里。
林深清晰记得自己踩的是刹车，但轮胎啃噬护栏的火星在雨幕中拉出猩红长痕。
安全气囊爆开的闷响里，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他太阳穴——半截断裂的雨刮器，尖端凝结着蓝紫色结晶，像是某种昆虫的复眼。
当林深从变形的车门爬出时，最先注意到的是霓虹灯。
商业街的星巴克招牌正在融化，蓝绿色荧光如同粘稠的沥青沿着楼体流淌。
取而代之升起的是一块鎏金牌匾，"沧浪武道馆"五个篆体字在雨中泛着血光。
二楼落地窗内，穿白色唐装的老者正在给木人桩套上防弹衣，他脖颈处的刺青是二维码图案。
"先生需要伞吗？
"林深猛然转身。
穿旗袍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油纸伞边缘垂落的不是雨帘，而是某种半透明的发光丝线。
她左手托着青瓷茶盘，六盏茶汤分别呈现不同颜色，最外侧那杯正在沸腾，气泡破裂时浮现出林浅的侧脸。
"你们把我妹妹..."林深向前踉跄半步，突然发现柏油路面在呼吸。
龟裂的缝隙间渗出银灰色黏液，这些物质接触雨水的瞬间开始增殖，转眼形成无数拇指大小的钟表零件。
生锈的齿轮咬住他的鞋跟，发条钻进裤管，表盘碎片像水蛭般吸附在手腕。
旗袍少女轻笑一声，茶盘边缘刻着的甲骨文突然活过来，扭曲成三足乌鸦的形状扑向林深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