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身的饕餮纹在火光中蠕动，我扶着冰冷的鼎耳站起身，鼎腹内残留的油脂正散发出腐肉般的腥臭。
九具倒悬的铜尸突然同时睁眼，七窍中塞着的和田玉在幽绿火光下泛着尸蜡般的光泽。
"坎七离三！
"陈秋白的九节鞭缠住东南角铜尸的脚踝，墨斗线在尸身上勒出青烟，"楚大夫，封他们天池穴！
"楚音的白玉箫划过铜尸眉心，箫孔中弹出的银针精准刺入尸身大椎。
被制住的铜尸突然张口，喉间滚出枚刻着"司幽"二字的玉琮，落地瞬间整座墓室的地砖开始翻转。
"西周人牲镇墓法。
"我借着探照灯查看玉琮上的虫鸟篆，"《周礼·春官》载以玉作六器，礼天地西方，这九具铜尸摆的正是苍璧礼天的阵势......"话音未落，西北角的铜棺突然炸裂。
裹着金缕玉衣的湿尸破棺而出，腐烂的手指间缠着朱砂浸染的丝帛，分明是《葬经》中记载的"司幽大祝"装扮。
叶九溟的苗刀擦着我耳畔飞过，刀身映出湿尸颈后赤红的蝴蝶刺青。
"退艮位！
"他将我推向震宫石柱，反手接住飞旋回来的苗刀。
刀锋劈开湿尸胸膛的刹那，数十条青铜锁链从穹顶垂下，末端拴着的青铜铃铛奏出诡异的安魂曲。
陈秋白突然甩出五帝钱击碎铃芯："这是招魂的《商颂》调！
"碎裂的铜铃中涌出黑雾，雾中浮现出戴青铜面具的祭司虚影。
他们手持玉璋跳着傩舞，每一步都踏在星宿方位。
我摸出祖父留下的犀角簪划破掌心，以血在罗盘上画出驱傩符："魂归九嶷，魄返司幽！
"血珠滴入玉琮的瞬间，铜尸们突然转向叶九溟跪拜，腐烂的声带挤出沙哑的苗语："阿卯迦......"楚音的银针突然扎进我后颈："苏姑娘中了尸蕈毒瘴。
"针尾颤抖着浮现黑气，"这些铜尸燃的是鲛人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