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的洛水河畔,暮色如胭脂浸染。
万千河灯顺流而下,将粼粼波光缀成蜿蜒星带。
陆青霄背着沈寒衣挤入熙攘人群,药香与脂粉气在鼻端纠缠。
远处戏台正唱《鹊桥会》,咿呀的戏腔混着糖画摊的焦香飘来,却盖不住背上人渐弱的呼吸。
"公子留步。
"胭脂铺老板娘摇着洒金团扇款步而出,芙蓉面上堆着笑,指尖却蘸了朱砂在柜面急书——"漕帮七人,未正方向"。
陆青霄认出这是城南米铺的暗号,半月前替她医治烫伤时,那妇人曾用米粒在案上摆过类似标记。
他假意俯身挑选香囊,袖中雄黄粉悄然洒在门槛。
追来的疤脸汉子刚踏进铺子便连打三个喷嚏,涕泪横流的模样引得路人哄笑——这本是给张屠夫治鼻窒的方子,雄黄混薄荷,遇热即散。
沈寒衣在背上轻轻颤抖,发间冷香混着血腥气钻入衣领。
陆青霄侧头望去,见她眉心血纹己蔓至耳后,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像极了去年腊月替王夫人接生时,那盏冻裂的琉璃灯。
"这位公子好面相。
"青衫相士突然横插进来,"天仓隐现青气,怕是有血光..."话音未落,罗盘暗格弹出一蓬牛毛细针。
陆青霄旋身避开,腰间药囊被划破,艾草香混着雄黄粉在街心炸开雾团。
画舫雕窗在雾中若隐若现,陆青霄踹开舷窗时,惊飞了檐角铜铃。
舱底暗格积满干药草,三日前替船娘医治晕症时,那妇人曾掀开船板炫耀:"这是给官爷们备的逍遥窝,冬暖夏凉。
"沈寒衣被安置在甘草堆上,月白衣裙浸透暗河水,此刻紧贴腰身,勾勒出剑客独有的劲瘦线条。
陆青霄别开眼去拆染血的绷带,却见她左肩伤口泛着诡谲青紫——这分明是苗疆的千蛛蛊,需以九死还魂草辅金针刺穴。
"得罪了。
"他咬开随身酒囊,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