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烟容下了楼,看见一片薄暗中,沈却仍旧靠在沙发的角落里,伶仃苍白的一小团。
像是有些冷,缩手缩脚地蜷着,胸腹间的布料被他自己揉的有些乱了,凌乱往上翻起,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腰。
陈旧的伤痕清晰可见,这样的伤遍布他全身。
这个人像是被狠狠摔裂甚至摔碎过,勉强拼凑着,处处是裂痕。
顾烟容走近他,刻意地加重了脚步声,男人却仍旧沉沉睡着,睫羽覆落,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一整夜都没有回房间,就睡在沙发里,全身都发凉。
顾烟容性格里爱多管闲事的那部分又活起来。
她给人往下拽了拽衣角,又抱了厚厚的毛毯过来,把昏睡着的男人裹进去。
连苍白的、冰冷的手脚都裹进去,细致地掖好,只露在外面一张雪白的脸。
把人放平了搁在沙发上,又拿着靠枕往他头下面塞,安排妥当后,刚要起身,眼光一动,落到他脸上,却发觉男人己经醒了,正在望着她。
深灰色的毯子把他衬得更没血色,漆黑的眼睛盛着她白生生一张脸,静定如同无风的水面。
见她终于看向自己,那潭水才活起来:“你又要去找他吗?”
声音发哑。
他望着她,眸色漆黑,其中情绪太浓、太稠,化不开了。
顾烟容动作一顿,收回手,站起来,重又拉开了同他的距离,俯视着他:“闻月这几天状况不太好,我得去看着他。”
她穿戴整齐,连早餐都不打算吃,就准备买了饭到医院和闻月一起。
这样急切。
沈却眉心蹙了蹙,一瞬间,顾烟容觉得自己在他脸上看到类似委屈的表情。
仔细看,又觉得是幻觉。
“不放心,可以请护工。”
他简短地说。
意思就是不让顾烟容去。
顾烟容也皱了眉,她耐着性子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