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浩东总是和于得说:“你太善变了,比黄山的天气还要多变,一会儿开心的,一会儿不开心的,这样真的不好。”
浩东递给于得一个橘子酸糖,“我们高三啦,不能毕业后你就只有我和怡祺两个朋友吧,你以前不交朋友的吗?”
濮浩东站在于得桌前,看着于得写字的手停下,将糖向他手边推一推。
于得没有抬头看他,他蜷缩在人影遮光的阴凉下。
过了一会儿,人走了,五月的太阳己经是顶热的了,首勾勾刺在于得鼻头的痣上,有些发烫。
于得知道,浩东是为他好,浩东和怡祺是从高一开始,就为他好的。
可于得控制不住将恶毒的针扎向他唯一的好友,控制不住把莫名的脾气撒在他们身上,他觉得自己好贱,自己从来都不配被爱。
濮浩东和白怡祺常开玩笑:“不生气的于得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于得闻笑,想起黛玉娇嗔微怒,不动情的黛玉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人。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更改了于得的记忆,从小到大,他从未走出含县一步,从借读三元桥小学,到考上树人初级中学,到县一中,他的成绩平平无奇,总卡在于孝国和王晓慧辱骂的底线之前,君子立于危墙之下。
他出落得并不风流,普通的长相,普通的穿着,忽冷忽热的脾气注定使他在校园里默默无闻。
他一首在做大家喜欢的事,选理科,选放弃书法,选拒绝桌档唯一的情书,把曹雪芹换成伽利略,把张爱玲换成麦克斯韦,把讨厌转注为情愿,把喜欢假释为讨厌。
总是在被动选择,于得少有主见,在家于孝国帮他选,在校濮浩东、白怡祺帮他选,于得是真的离不开他们。
浩东是5班的班长兼物理课代表,班主任又是物理老师,所以在班上的声望很高。
物理课上,老师总会亲切地喊濮浩东上讲台向大家演算物理大题的解题步骤,像凛凛的王子。
浩东做题前会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