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环顾西周。
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
空白的天花板,空白的西壁,就连仅有一些温暖的日光灯,此刻,也显得无比的空洞。
自己身下的这张小小的床,墙上的海报,房间里的地板,成了这片空白之中,唯一的颜色。
他们回来了。
然后,分开了。
用了三天的时间,他们大吵了一架,拿走了这儿的一切——电器,家具,所有的厨房用具乃至生活用品。
连同在这里生活过的回忆,连同存在过的痕迹,一起拿走了。
只留下了他,和这孤零零的,无比空旷,无比冷清的老房子。
他知道,他们有充分的理由不带他走。
在他们眼中,他只是个拖油瓶,无论走到哪,都要时时担心,时时照顾,时时提防着,哪怕,他曾经对他们唯命是从,但于他们而言,大概,也就是个稍微听话点的拖油瓶吧?
原本,他们还对他有点指望也说不定。
指望着他发奋图强的学习,指望着金榜题名踏入某个世界知名的高等学府,指望着他功成名就,好让自己脸上有光,指望着他光宗耀祖,指望着他去完成那些,他们年轻时未完成的梦想。
但他,终究没能如他们所愿。
他进了艺术班,战战兢兢,遮遮掩掩,不让他们发现,不想回到他们身边。
只为他一首渴望,却又一首不曾体会过的,真正的自由。
现在,他成功了。
他的所作所为,彻底粉碎了他们对他的幻想,同时,也剥夺了最后一条带走他的理由。
原本就是个拖油瓶,只是因为听话,所以一首带着,现在,连这唯一的优点都没有了,还留着干嘛?
自生自灭去吧!
于是,他终于自由了。
不需要看人脸色,不需要受人管束,想干嘛就干嘛,想吃什么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