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黑时候出的门,走到李婶家院门口,推了下门,门上了栓。
院墙不高,我踮起脚能看到窗户里的烛影,也能听到里面的哭声。
我砸了下院门,虽然很轻,但在寂静的街上依然显得很清晰。
屋里的烛光突然灭了,哭声也戛然而止。
我又砸了下门,房里传出颤颤的声音,“谁呀”。
“李婶儿,是我。
隔壁家的陈默言,您家里可还好?”
我问道。
“哦,陈家大郎啊,我…我家里没什么事”。
李婶应道。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犹豫,明白这乱世人心难测,不可少了提防之心。
我再次问道:“李婶,我刚好像听到您家里有哭声,您往日照拂我兄妹颇多,若是此番真遇到了为难之事,或许我兄妹可帮衬一二。”
此番话说完,若李婶仍犹豫不决,我便转身就走。
只一会儿功夫,房内的蜡烛又亮了,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一阵脚步声过后,院门开了条缝,我看到了一张双眼红肿、憔悴不堪的脸,我差点没认出李婶来?
才有半年多不见,她竟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婶好像才刚30岁,虽早年丧夫,容貌却是一流。
我年少时她常带着玲儿到我家医馆,有时来看个病,有时来送些自己做的吃食。
我偶然听邻居说起过她曾属意于我爹,但我爹对她一首恪守邻里之仪…恍惚了一下,我轻轻叫了一声李婶。
“大郎啊,你进来吧”李婶隔着门缝看了一会儿,终于确定是我,轻轻打开了院门。
李婶家是两间瓦房,她领我进了外屋,让我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房子里陈设很简单,但很干净。
桌上的蜡烛己经烧得只剩下个头,烛火一晃一晃的,随时都可能熄灭。
桌上放着个很小的瓷碗,上面盖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