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云城。
三月时分,阴雨纷飞,寒风料峭。
一股穿堂风吹过破败的城隍小庙,土黄破墙边的简陋草席被吹起一个小角。
夹杂着冰凉雨滴的三月春风,吹醒了草席下的落魄少年。
风,冷得彻骨;雨,凉得浸魂。
少年郎一下便清醒过来,下意识裹起草席蜷缩住身子,怀中被某种坚硬物件硌到,脏兮兮的脸蛋上,唯一干净的双眸却透露出几分茫然。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以及……我是谁?
伴随着最后一个问题而来的,是脑海中庞大的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此身无名无姓,无父无母,只得一个贱名二蛋。
此身自幼流落街头,孤苦伶仃,幸得几个好心的老乞丐收留,不至于成为路边冻死骨。
然而这几年老乞丐们相继离世,此身在外行乞时又总是遇到流氓无赖欺凌,日子过得相当凄惨;好在最后一名老乞丐去世前西处为小乞丐打点关系,总算将小乞丐送进当地的一个大帮派。
而此身的身份也总算从无依无靠的小乞丐成功转变为——丐帮的小乞丐。
因此日子也并未有什么改变,该乞讨乞讨,该受欺侮还是受欺侮,而且还总是同一伙无赖。
这样悲惨的日子一首持续到昨日,忽然有了些变化——那一伙无赖对此身起了杀心。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此身在挨了几闷棍的情况下成功躲过那伙无赖,绕回到与老乞丐们相依为命的地方,最终在伤寒交迫之际昏睡了过去。
苏醒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格么……程然抿了抿冻得黑紫的嘴唇,心中生出无限凄凉。
天见可怜,他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大学生,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变成这种地狱开局了!
流浪街头,遭人追杀,这哪里是个只会蜗居宿舍的准废物能解决的问题啊,贼老天!
许是听见程然悲愤的呐喊,一道淡蓝色光幕竟凭空浮现于他的眼前——”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