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之乡可称得上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大早,大姑妈收拾好包裹,给我喂了奶,为了避开日头,天刚蒙蒙亮,她就抱着我准备出发。
那时的我己经八个月大了,大姑妈说自己的奶水也不是很足了,趁着双抢到来前,得把我送回奶奶家。
我十岁的大表哥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问:“姆妈,你带妹妹去哪里?”
大姑妈回答:“送去你嘎嘎(外婆)家,准备双抢了,姆妈要忙呢。”
“姆妈,你忙你的,妹妹我来带,不要送去嘎嘎家了吧。”
“你也要参加双抢,你是一个劳动力呢,怎么带?
想妹妹了,双抢完姆妈再带你去嘎嘎家看她。”
水稻一般种两季,7月早稻成熟收割后,得立即插上二季稻,还务必在立秋前将秧苗插下。
如果晚了,收成将减少,甚至绝收。
“双抢”就是维系所有农家生活命脉的一种繁重劳动的代名词。
双抢一旦开始,便要举家上阵,连同七、八岁的孩子。
大姑妈是家里的劳动力,虽然舍不得奶了八个月的小侄女,还是不得不下决心,将我交还给我的奶奶。
那天,她身穿一件盘扣蓝色唐装上衣,将我用背带背在身后急步朝娘家赶路。
走了半天的路后再乘渡船渡过虎渡河,赶到娘家时己是日上三竿。
二姨婆一家正好也在,二姨婆接过我,稀罕得不得了。
大姑妈交代了自己的娘,交代了大平、小平要好生照看妹妹后便转身要回去,家里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她干呢。
就在大姑妈一只脚迈出屋门的一刹那,大姐说,她清晰地记得,她看到了我将一对小小的胳膊拼了命似的伸向大姑妈离开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哭喊:“要去啊!
要去啊!
哎呀!”
大姑妈脚步顿时僵住。
我的哭叫声怎么也停不下来,大姑妈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