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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顾不得满口的血腥味儿,似有所感般一点点回过头去。
秋日的蝉鸣逐渐弱了,最后一缕日光探进来,洒在少女的粗布裙边上。
她静静立在那里,头发只用一支木簪挽作单螺髻,半旧的红裙映着夕阳,勾勒出腰肢劲瘦。
这本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少女图,可不巧的是,夕阳的余晖斜斜打在她身侧,将她脸上的伤痕描摹得清清楚楚,那郁郁散发的危险气息更是首抵人心。
说起来,贺殊的长相是随了林夕云六七分的,可她没有林夕云的一团和气,她更像是未经凿刻的顽石,自成棱角。
一双眼静默不笑时,便自带了三分不可向迩之意。
此时,那双漂亮的眼睛扫过狼狈痛苦的青栀,鼻梁带血的贺明迩,怒意渐盛。
“姐姐。”
贺明迩喃喃唤她,水雾眨眼间盈满双眸。
姐姐回来了,她的一切彷徨不安都在此时找到出口,化作眼泪,融化在姐姐暖烘烘的衣衫上。
贺殊任由她紧紧抱住自己,轻抚着她的背脊,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柔声安慰:“不要怕,姐姐在呢,没人能欺负明迩。”
耳边哭声在她的安抚下一点点止住,贺明迩抬起头,眨动着湿润的睫毛,反倒抽噎着宽慰她,“有姐姐在,明迩一点都不怕。”
贺殊的眼眶忽地就红了,她仔仔细细将贺明迩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脸上的巴掌印和鼻梁上的血痕外,一切妥当,这才放下心来。
顾不得自己己经开始刺痛渗血的手臂和小腿,赶紧撕下一块裙边按在贺明迩的鼻梁上。
“姐姐,我不疼。”
贺明迩小心触碰着贺殊脖颈巾帕下藏着的勒痕,忍不住又开始嚎啕大哭,她像以往贺殊哄她那样捧起贺殊的脸,口齿不清地哭着说:“姐姐,明迩给你吹吹。”
贺殊摸摸她的头,又摸摸她红肿的脸,想笑一笑,却终究只是难看地扯了扯嘴角。